主烨姬x群像｜斩仙 12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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韩烨为了抵挡天雷而从空中降下，正落在姬发身边。
“没事吧？”
姬发扶住他踉跄的身体，担忧地问道。
韩烨摇摇头，示意自己无事，复又仰头看向云端之上。
“怎么他们自己打起来了？”他皱起眉头。
姬发几乎旁观了全程，低声向他解释经过，“……看来仙人并非铁板一块，那温客行与琅嬛有旧怨。”
“不对劲。”
韩烨的眉头却不松开，反而因为思虑拧得更紧，“我的剑的确能对仙人造成伤害，琅嬛已然重伤，不该在此时挑动温客行的怒火，使自己腹背受敌。”
他凝神观察片刻，低声道，“我看她像是被迷惑了心智。”
姬发下意识往顾持钧的方向看去，却见他和龙非夜俱被天雷重伤，绝无施展幻术的余力。
“不是他，他只是个渡劫修士，全盛时也只能令琅嬛恍惚一瞬，不可能影响这么久。”
韩烨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，否定了这个想法，又自言自语，“可是除了九尾狐族，还有谁能迷惑仙人的心神——琅嬛甚至还有天道傍身，远比一般的仙人难缠。”
他是感触最深的——转修霸道剑意后，韩烨心知自己全力之下已能斩仙，但琅嬛却不过是重伤，可见实力深不可测。
姬发心中忽起了一丝玄妙感应。
他仓惶转头，环顾四周，又什么都没发现。
“怎么了？”
姬发迟疑着摇头，“我不知道，只是觉得好像多了什么气息。”
“多了什么气息？”韩烨重复着他的话，亦环顾四周，同样毫无所获。
可姬发修炼和光同尘，与天地感应颇深，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感觉。
他们查看无果，只能再度看向云端之上。
“你杀不了我。”
琅嬛一掌拍在温客行臂上，身影交错时左肩被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。
她看着同样添了不少伤的温客行，冷笑一声，“只要天道还在我手中，这世间便没有能杀了我的存在！”
温客行没有答话，只是紧紧盯着她，他的鬓发微乱，雪白发丝被风拂动，自他眼前掠过，令他不由眨了下眼。
就是此刻——
琅嬛抓准时机，倏然闪身至温客行面前，指尖灌注仙力，便要对着温客行心口戳下！
危急时刻，温客行却露出一丝笑，琅嬛左肩猛地一沉，似乎有什么东西跃上。
琅嬛一顿，危机感涌上心头，立时就要退开，同时狠狠抖了下肩，企图将那东西甩开。
“喵。”
细小的猫叫响在耳畔，柔软毛发蹭过颈侧的肌肤，顺滑异常，琅嬛却神色大变，右手向自己肩头抓去——
可一根猫尾已不断拉长，缠住了她纤细玉白的脖颈，又倏然勒紧！
探出的右手被温客行一把抓住，琅嬛动弹不得，她正要再度强行控制天道企图脱身，耳畔却又响起一声细小猫叫。
“喵。”
缠绵的叫声入耳，琅嬛的眼神立刻恍惚，动作不由一顿——
噗呲。
一只白皙的手伸进她的胸膛，琅嬛身躯一震，双眼瞪大，被猫尾紧缠的咽喉说不出话，只能艰难发出“嗬嗬”声。
温客行神色邪佞，从琅嬛胸口喷涌出的鲜血溅上他俊朗的容颜，宛如地狱恶鬼一般，那只手握住了什么，慢慢从琅嬛被破开的胸口掏出一块血红的肉物。
那块肉虽已离体，却还勃勃跳动着，是琅嬛的心。
“你这样的人，心却还是红的。”
温客行语气冰冷，他的视线落在琅嬛左肩上的白猫，慢慢柔和下来，语气轻轻道，“别看。”
白猫听懂了他的话，湖蓝眼瞳在他沾血的脸庞转了一圈，闪过一抹怜惜，顺从地别过了头。
温客行的表情在它视线转开的下一瞬狰狞起来，他抓着那颗还在跳动的心，盯着琅嬛冷冷一笑，“我杀不了你？”
修长五指用力，那颗心被巨大的力量捏爆，化作残碎的一块块血肉，从白发仙人漂亮的指间零落下去，擦过云海，坠向凡间。
琅嬛被心碎的剧痛刺激得目眦欲裂，七窍流血，气息渐渐萎靡下去，直至消失。
温客行面无表情扫了眼她不复姝妍的脸庞，看向自己沾满鲜血的手，厌恶地一皱眉。
“喵。”
白猫确认琅嬛气息断绝，才松开勒着她脖颈的猫尾，轻轻叫了一声。
这一声唤回了温客行身上消失的某种东西，他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敛去暴戾与邪佞，眼神温柔地看向白猫，语气竟似嗔怪，“你还知道回来。”
白猫足下一蹬，从琅嬛肩头跃至温客行怀中，蓬松猫尾高高抬起，避开那只染血的手。
温客行随手掐诀清理了血迹，复又是白发飘飘的仙人，一手拢紧白猫，一手从它颈后抚到尾巴，低低喟叹一声，“可想死我了。”
琅嬛的尸体被白猫一蹬之下失去平衡，从云端跌落，但来不及落到地上，一道赤金剑光与一团蛊气几乎同时袭来，齐齐打在她尸身上，将那具尸体轰得灰飞烟灭。
温客行抱着猫儿垂眼看去，岂止是尸体，连琅嬛碎裂的心脏也被毁得干干净净。
“真是群好小子。”他嘀咕一声，怀中猫儿的尾巴轻轻扫过他的手腕。
下方众人俱松了口气——琅嬛一死，想来天道已脱离了她的掌控，从此三界再不受仙人玩弄。
果然，比仙人们伫立云端的更高处，天穹忽然现出万千祥瑞辉光，同时三界生灵皆有风清气正之感，顿时精神一振。
“拨乱反正了。”
顾持钧艰难地站直身体，与龙非夜互相搀扶着，但他面上露出轻松笑意，“这回可没老姑婆唠唠叨叨得没完没了。”
与此同时，一道道威力非凡的天雷降下，直劈向剩余的仙人，许多来不及反应的顷刻灰飞烟灭，稍能抵抗得也架不住天雷不断加身，最终俱化为齑粉。
云端之上一时只余温客行一人抱着猫儿伫立。
天道甫一重获自由，立刻便降下天罚惩处了琅嬛的余党，下方修士们不由拍手称快，连林深与黄卫平也露出大功告成的轻松神情。
唯有韩烨与姬发神色依然凝重——是姬发直觉有什么不对。
天穹上，温客行毫无大仇得报的痛快，周身仙力流转，愈合了琅嬛留下的伤口，将五感提升到顶峰，暗暗戒备。
那大开的天门内忽延伸出一道玉梯，直延伸到姬发面前。
“天道要你飞升。”
已有万年没见过此景的黄卫平提醒姬发，“顺着登仙梯而上，跨过天门便是真仙了。”
他倒是心态平和，不急着要天道恢复他与林深的仙骨。
姬发看了他一眼，转头与韩烨交换下眼色，忽然向后退了一步。
“我想问你一件事。”
他轻声询问看不见也摸不着的玄妙存在，“当年在万仙塔中，你被琅嬛操纵，或许不便告知，如今既已拨乱反正，我便再问一次——”
“为什么是我？”
姬发目光清亮，仰头直视着苍穹，“仅仅是因为琅嬛选中了我吗？”
天地间一时陷入寂静。
“它可不敢回答你。”
打破沉默的是白发仙人，温客行轻笑一声，“琅嬛蠢得可怜，真以为自己掌控了天道，殊不知她只是被利用罢了——”
“问仙界乃三界之最，你挟问仙界八成气运飞升，这就是你成仙的过路费。你不飞升，天道怎能将三界气运转移化为己有，怎能摆脱大道的压制？”
他轻描淡写地说着，爱惜地垂首在怀中猫儿的雪白毛发上落下一吻，语气轻巧：
“你不飞升，它怎能把我们阿絮彻底压制，从此成为真正的三界至高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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