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苏

主烨姬x群像｜斩仙 125

 

125

 

 

“阿晋——”

 

天雷降下，徐斯勃然色变，同时看到父亲徐沛之出手去帮徐晋抵挡。

 

他心中剧震，万没想到琅嬛竟敢当着三界众生的面来操纵天道——此战过后，即使她赢了，天道所代表的至高法则也会威严扫地！

 

“琅嬛，你做什么？！”

 

不仅三界众生震惊于琅嬛的疯狂，连她身后始终沉默伫立的其余仙人亦大惊失色：

 

“当着这么多凡人的面强行降下天罚，日后我等还如何摆布他们？！”

 

琅嬛面如金纸，气息萎靡地喘着气，听到质疑后冷冷看了那仙人一眼，“闭嘴！凡人妄想斩仙，我若落败，你们这些袖手看戏的难道能讨得好去？”

 

“你们不愿出手，想做壁上观，随你们，但别忘了，万年前若不是我设计，哪有你们这些年的好日子过？天道为我所控，轮得到你们置喙？”

 

那仙人一滞，恼怒地看着她，却被说中心虚之处，不知如何反驳。

 

万年前，上界众仙苦于仙劫已久，又不断有人飞升来抢占仙界资源。正是琅嬛不知从何听闻灌输气运可反制天道，提出了那个疯狂大胆的计划——

 

他们在天道眼皮子底下耍弄手段，不敢直接染指问仙界，便从凡人界窃取人间气运，而后慢慢灌输回天道。

 

日久天长，待天道意识到不对，为时已晚，这执掌万物的至高存在已不知不觉吸纳了太多由仙人灌注的气运，彻底沦为仙人的掌中之物。

 

因那计划是琅嬛提出，她又竭尽心力地游说其余人，因此诸多气运也是经由她手灌注回天道——

 

计划完成后，纵使众仙人皆尝到了甜头，再不用担心仙劫，也不再需要争夺日益稀缺的上界资源，但实际掌控天道的唯琅嬛一人。

 

也因此，自天道沦落，上界几乎成了琅嬛的一言堂，众仙皆服从于她，反对此举的都被贬谪下界，如林深、黄卫平之流；唯有个桀骜不驯的温客行与他的道侣周子舒时常挑事。

 

但琅嬛手段非凡，先是将周子舒打下界，又以赌做局，困住温客行万年，直至今日——

 

“琅嬛仙子好大的威风。”

 

温客行笑道，“那不过是几个凡人修士，哪能挡得住天罚一击？”

 

他瞥了眼下方，语气漫不经心，“只是你虽能操纵天道，也得按照规则行事，无罪而降下这么多天罚，恐怕损伤不小——千万要保重仙体啊。”

 

他话说得好听，但言辞间的奚落却藏也藏不住，琅嬛冷笑一声，“温客行，少在这说风凉话！我虽遭反噬，但天道仍在我手中，处置你不过是随手的事，再多嘴，必将你打下界去，永堕畜生道，和你那心上人作伴！”

 

她说得轻巧，心中却没有十足把握——温客行此人简直邪门，当年那么多反对她的仙人，如林深等皆被她发落，比今日这些凡人修士都不如。

 

唯独这个温客行，几番周折都没能伤他分毫，连天道都拿他没办法，琅嬛才只能设计赌局，困住他上万年。

 

但正如她拿温客行没辙，不论温客行如何痛恨她，也没法伤害能操纵天道的琅嬛，两人这才僵持上万年之久。

 

因此她也只是呈口舌之快罢了，可永堕畜生道这几个字一出，温客行眉眼间立时闪过戾气，轻松自在的语气变得低沉危险：“你还敢提此事？”

 

琅嬛不过是因一连串意料之外的事乱了阵脚，话一出口便意识到失言，只是木已成舟，眼下又是三界瞩目之时，她不能露怯示弱，于是语气仍十分强硬：

 

“我有何不敢？温客行，你与我僵持万年，不知周子舒已做了多少回畜生，又被怎样宰杀？”

 

她语速极快，言辞如刀，专挑温客行的痛处。

 

这万年来，琅嬛掌控天道，几乎将自己视作天地至尊，三界一草一木皆随她摆弄，唯独一个温客行跳脱于她股掌之外——

 

今日虽一时失言，与他撕破了脸，心中却莫名生出一股快意，很是出了憋闷万年的一口气。

 

她秾丽的脸上露出恶意笑容，“不如你猜一猜，这一世的周子舒投胎成了什么？是牛马还是猪狗？”

 

温客行英俊的脸庞随着她的话语越来越阴沉，看向琅嬛的眼神冰冷至极，下一瞬，他骤然出手，那把折扇直直向琅嬛颈侧削去！

 

琅嬛自然料到他会动手，纤腰向后折成人力不能及的角度，避过这一击，口中仍不停歇，继续道：

 

“眼下三界瞩目于此，或许周子舒正看着你——忘了告诉你，我将他投入畜生道时降下法旨，他每一世的记忆皆是逐渐恢复的。”

 

折扇挟破空声再度袭来，她旋身闪过，同时挥出数道流光攻向温客行，嘴角弯出恶意的弧度：

 

“所以他投生为猪，便要吃猪食；投生为狗，便要吃狗食，然后慢慢恢复自己本是个上仙的记忆，面临最后宰杀的屠刀。”

 

“你真是嫌命长。”

 

温客行神色阴鸷，冰冷地盯着她，折扇不断飞回又变换角度向她削去，次次皆冲要害处而去，同时欺身上前，五指成爪向她心窝掏去。

 

琅嬛面色苍白，她本就被韩烨那一剑重伤，又因控制天道违背法则而受了反噬，实力大降，应付起温客行极为勉强。

 

但她心中只有无尽的快意，仿佛出了一口多年来的恶气，愈发控制不住自己。

 

闪身再一次躲过温客行的攻击，琅嬛声线曼曼，“温客行，你如此恼羞成怒，可是听不得实话？可这一切都是因为谁——全因你几局皆输，最后连周子舒都输给了我，才叫他在畜生道沦落万年！”

 

“我说——叫你闭嘴！”

 

温客行似乎大受刺激，眸中已浮现血丝，连折扇都不用了，近身上来与琅嬛缠斗。

 

他心神激荡，而琅嬛即使元气大伤，却抱着一不做二不休的心思，频频引动天道来抵挡，致使温客行一时竟没能占得上风，反而再次与琅嬛僵持住。

 

云巅之上战得胶着，下方却更狼狈不堪。

 

那毕竟是天罚，几个出手的渡劫修士皆被重伤，唯独因改换剑意而突破的韩烨与明夏靠着大乘修为勉强抵挡，也耗了不少元气。

 

而似王越这样的筑基小修，只觉得隔着万里也有攻击余波似泰山压顶般，令他连头都抬不起来。

 

他抱着昏迷的凌睿努力降低存在感，没注意到随着琅嬛几次利用天道强行更改规则对战，身侧始终仰头望天的灵猫渐渐发出微光。

 

待王越拖着凌睿寻了处更安全的地方躲避，一回头却发现那只雪白猫儿早已消失不见。

 

“绵绵？”王越迷茫唤道。